“阿嚏。”
光铭岛的码头处，一艘大船破开浪花，借着风势驶向明域岛，甲班上，叶闻正看着海上的景色，却没来由的打了一个喷嚏。
叶闻揉着鼻子，一脸疲倦的低声自语道。
“是有人想我了吗？”
自言自语间，却有一道身影偷偷摸摸的溜了过来，伸出手臂，在叶闻背后轻轻敲了敲，俏生生的叫道。
“主人。”
闻言，叶闻嘴角微微上扬，转身望向身后，却见希尔薇背着双手，一脸笑意的看着叶闻。
“傻丫头，你怎么过来了。”
叶闻一边笑着，一边伸手想要将希尔薇揽入怀中，希尔薇的身子却灵活的向侧边一闪，避开了叶闻的手，娇嗔道。
“主人，这样会被其他人发现的。”
“怕什么，我又没想过要瞒这件事。”
毕竟，琼华楼的床都塌了，想瞒也瞒不了。
希尔薇蹦蹦跳跳的跑到船身边缘，向着船下望去，看着蓝色的浪花撞在船身上，眼中闪烁着莫名的的光彩。
此时，已是傍晚时分，火红的太阳半落在远处的海中，将蓝色的海水染成一片金黄。
希尔薇微微出神，片刻后直起身子，转头望向叶闻，试探的小声问道。
“主人，你们经常说起的老怪物，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呢？”
叶闻闻言一怔，神色渐渐变得复杂，他抬头望向远处，看着渐渐下沉的太阳，沉默了许久，才压着声音，缓缓说道。
“她是一个很孤独的人。”
“孤独？”
希尔薇微微歪头，一脸的不解，她听华多次说起过老怪物的事，可言语之间只有棘手之意，从来没有听到过这样的评价。
“是，她很孤独。”
“她无法在阳光下生存，所以她看不了日升日落，每日只能守着余光散去，才能从黑暗中走出。”
“人类的喧嚣，吵闹，以及烟火，她应该许久没有感受过了。”
“世界留给她的，只有寂静无声的黑夜，万物睡去，无人陪她。”
“当年，我们执行任务时，也只能选择黑夜，我每次找她时，都能看到她坐在某处，望着天上的月亮发呆。”
叶闻眼神越发复杂，整个裁决司与他最熟悉的人，便是老怪物，可他最想杀的人也是老怪物。
“她很喜欢烟花，无论是在何时，只要看到烟花她便走不动道了，看着烟火在夜幕下绽放，散落，她曾说那是她这几百年看到过最明亮的颜色了。”
希尔薇眉眼低垂，心软的她似乎动了恻隐之心，低声说道。
“听起来很可怜的样子。”
叶闻上前几步，自背后用双手搂住希尔薇纤细的腰肢，将下巴轻轻搁在希尔薇的肩膀，神色复杂的说道。
“或许吧，可那些死在她手下的普通人，又何其无辜？”
“她总说这世上没有什么道理可讲，可我还是想跟她讲讲道理，告诉她何为杀人偿命。”
希尔薇闻言，只是用自己的小脸蹭了蹭叶闻，顿了一下才低声说道。
“那……主人，你有过心软的时候吗？”
心软？叶闻缓缓闭眼，脑中却是闪过无数画面，在那些画面中，他总是一身血迹，站在尸骸之中，常有数人，匍匐在地似是被他打倒在地，一脸恨意的望着他。
心软，应该也算有过吧，叶闻这般淡淡的想着，声音却有了几分沙哑。
“常有人说，斩草要除根，可我却很难做到。”
“哪怕是一个恶人，也总会有几个亲近之人，若是那些人中，有人不曾为恶，也不知亲近的那个恶人做了什么恶事，我就很难说服自己去斩草除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