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不得不喝而已。”
黑暗之中，无人搭话，白低着脑袋，一言不发，她不敢也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回答。
而老怪物脸上的落寞，却如烟花一般，转瞬即逝，她抬起头，神色如常，白皙的手指轻轻叩在桌上，淡淡说道。
“果然是上了年纪，总是会想些莫名其妙的事情。”
说着，老怪物眉眼轻挑，如妙龄少女一般，单手托腮，眯眼笑道。
“白，你也说些什么啊，总是我一个人说，也太无趣了。”
白嘴唇一动，紧张的将双手绞在一处，惴惴不安的低声说道。
“我……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老怪物有些慵懒的眯着眼睛，微微歪头，意味深长的说道。
“那你有什么想问的，今天尽管问，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闻言，白的小手忽的捏紧裙子，她心头一动，有些迟疑的抬起头来，望向老怪物，可是犹豫再三，她还轻轻咬住嘴唇，低声问道。
“主人，你……真的忘记了自己的名字吗？”
老怪物眼神一柔，似乎有些无奈，白只问了这样一个无趣的问题，可即使是这样无趣的问题，也让她想起了太多太多不好的回忆。
“名字吗，我倒是很想记得。”
“可是，已经很久没有人叫过我的名字，他们只是叫我老怪物，叫的久了，我自己也记不得自己究竟是叫什么名字。”
“我叫什么，又来自何处，这些都像是梦一样，模模糊糊，看不真切。”
“我不知道那是什么，但我记得曾经有过。”
“名字，家人，朋友，我似乎都有过。”
“只是这么多年过去，就算那些东西真的存在过，现在也该只剩皑皑白骨，一处荒冢了。”
不知为何，老怪物的声音平淡，但她的脸却隐入黑暗之中，晦暗不明，难以看清她脸上的表情。
白有些恍惚，看着那个坐在阴影下的绝美女子，第一次感觉到那向来高高在上的主人，原来也是拥有人的感情。
“主人，你为什么要执着于叶闻呢？”
叶闻，听到这个名字，老怪物忍不住笑了笑，她微微抬头，眼中闪烁着莫名的光彩，似是觉得有些好玩，声音中多了几分生气。
“你不觉得他，是一个很有意思的人吗？”
“他懂的很多道理，却只选择最简单的解决方式，他爱杀人时的感觉，却又极力克制着自己，不想滥杀。”
“比如他自称隐居的这几年，嘴上说着隐居，可手下却没有一丝收敛，甚至连自己的名字都没有改。”
“他不会问我，人血好不好喝，也不在意我活了多少年，只是觉得，杀人就该偿命。”
“换句话说，他之所以与我为敌，不是因为我可能有不死的秘密，也不是因为我异于常人。”
“只是因为我杀了很多无辜的人，如此纯粹的杀意，又活的那般矛盾。”
“你不觉得他是个很有意思的人吗？”
白怔怔的听着，心中却觉得有些荒谬，这些理由对她来说，是那么滑稽，难以让人信服，可看老怪物的模样，却又不像是在说谎。
老怪物又似想起了什么，嘴角又多了几分笑意，自顾自的讲道。
“这些年，我的记忆力越来越差了，这应该也是我当年活下来的副作用，而且逐年加剧，这么下去也是一具行尸走肉的结局。”
“所以趁着意识清醒，我想要跟他做个了结，要么我死在他手上，要么他死在我手上。”
“无论是何种结果，我想，我应该都能接受。”
老怪物似是想到了什么，眉头轻皱，沉默片刻后，才缓缓说道。
“说来，我给他准备的见面礼也该上场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