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又做完了一台手术。我说，南怀仁走了多久了？”一个传教士把切下来的一条腿扔进了桶里头，在一旁满是血污的抹布上擦了擦手。
“走了三天了吧。不对，走了四天了。诶，你那个手术刀，记得煮一下。”
“麻烦，煮这玩意作甚？清水洗一洗得了。”
“可是南怀仁在的时候，他交代我们一定要把手术刀具全都用沸水煮过再动手，手术中清洗用的水也一定得用事先煮沸过的凉开水。”
“啰嗦，他怎么这么多事？”
“不多事不行啊！这是中国人的习惯，你要不按照中国人的习惯来，那群中国医生非得到那个包子头鳌拜面前告你不可。”
“反正现在中国医生不和我们在一个地方，费那么大功夫作甚？还让我们洗手？他们不知道经常水洗会生病的么？再者，我们可是侍奉神明的修道士，我们的手怎么会脏？一群异教巫医而已，也只有他们需要洗手。我们治我们的，与他们何干？”正说话间，抬头又抬进来一个人。
主刀的那个传教士对来人道：“又怎么了？”
“蒸桑拿蒸晕了，医生你快给治治吧！”
“嗯...”那医生望着不省人事的病人，试探了一下他的鼻息，有装模作样地拿捏了一下他的脉搏。虽然他只是装个样子，但在别人看来这俨然就是个老中医的模样。
“嗯...”那传教士捏着手腕，沉吟了一声：“蒸桑拿，导致体内湿气和热气太多。”
“啊？那医生，这可怎么办？”
“简单，放血，放血治百病。”
“还放血啊？！他前两天刚刚放过，这血还没补回来。”
“前两天放血是因为什么？”
“是因为伤寒。”
“这就对了。伤寒，是因为湿，湿导致发烧，发烧所以热，要放血。现在是蒸晕了，也是湿热，所以还是放血。你放心，我们市训练有素的医生，不会搞错的。”
说罢，他招呼着几个传教士把那病人抬上了手术台。
从一旁还沾着血污的盘子上，那传教士拿起了尖锐的人工水蛭，对准了病人手上的血管用力一剜，剜开一个大口子，鲜血立时汩汩流出，还冒着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