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一幕简直无异于虐杀，周卓忽然觉得自己对邪神信徒过于高估，这玩意儿跟恶鬼就不是一个系统的，战斗力不能按照纯数值来计算。
不过周卓很快就改变了这个想法。身体被刺穿的高迁停在原地片刻，伤口处没有流出一滴血液，腹腔处却怪异的鼓胀了起来。
高迁一动不动，画面僵持了两秒钟，下个瞬间，他的胸口忽然爆开，数以百计的柔软触须从伤口处喷涌而出。
很难想象一个人类的身体里怎么会装有这么多的怪异物体，简直像是打开了通往异世界的传送门，无穷无尽。
狂暴的触须沿着周围一阵拍打，如同沸腾的生物海洋一般席卷一切，将周围的杂物悉数击碎，整个楼层都在不断震动。
但是如周卓预料的那样，触手并不能攻击到水面倒影里的恶鬼，将走廊里的水泊打散反而让对方的攻击手段更加多样化。
很快，高迁全身上下都爆出了血花，像是有个无形的人在撕扯着他的血肉，可这么做的结果就是高迁的异化程度不断加深，到后面直接变成了一个被猩红触须包裹的巨大肉块。
直到这时，求生本能才停止了暴怒之下的无意义攻击行动，将所有狂舞的触须收回，包裹着身体。
这样一来，虽然无法有效防御水面倒影里的袭击，但恶鬼也无法伤害被猩红触须藏在中央的高迁。
被无形利刃切断的触须如雨般落下，整个走廊很快就成了猩红的海洋，这画面简直就是深海异形大战聂小倩，烂番茄看了都得拱手说一句失敬失敬，要是手边有爆米花和可乐，周卓能看一整天。
可惜周卓还有自己要做的事，他知道这时候该出手了，不然高迁真的有可能会被藏在阴影里的女鬼砍成刀削面。
他提前换好了碎颅医生套装，取出从高迁那里得到的邪神血液，当然没有口服，而是浇在了血衣上。
接触新鲜血液的瞬间，周卓听到大脑深处爆发出一阵轰鸣，全身上下的力量如同火山喷发一般涌现，猩红猎手直接叠满。
如预料的那样，只要不产生接触，邪神就无法对他产生直接影响，也就是说他以后可以特别收购这些对其他人具有极高风险的特殊血液，当做血衣启动器来用。
现在正是时候，周卓觑准时机，找到了藏在血泊中的鬼影，打开房门，一个健步冲了出去，抓住手中的凶器，对着影子手起刀落，直接刺下。
用水果刀去碰坚硬的水泥地，是个人都能猜到一定会是水果刀断折，然而这一刀却穿过了水面，刺中了躲在影子里的女鬼。
成功了！
那一刀刺中了倒影中的女鬼，但精准度不高，只是划伤了腹部，周卓没有气馁，抽刀再刺。不过这次对方逃走了。
周卓没敢靠近走廊中间的巨型肉块，保持了适当的距离，生怕无意识状态的高迁把他当营养吃了。
如果是一个有智慧的敌人，此时会看出周卓的小心谨慎，但女鬼显然没有这种敏锐的思维，直接作用于灵体的攻击令她陷入了疯狂，攻击目标从高迁转移到了他的身上。
周卓注意到倒影世界里的女鬼又在向自己靠近，开始往走廊另一头跑去，女鬼的速度比想象中快，即便叠满状态的周卓也无法逃过追击，刚跑出两步便感觉到胸口挨了一个重击。
身体失去平衡，一个趔趄撞在墙上，没有造成实质性伤害，但作为替代品，一身的血液瞬间消散了大半。
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完全误会了高迁，不是邪神信徒的力量太弱，而是完全体的镜中恶鬼攻击力太强，刚才那一击几乎可以媲美近距离开了一枪，不是血衣的特效，周卓可能已经被秒杀了。
周卓不慌不忙地调整好身形，视线向下寻找女鬼的踪迹，却一无所获。
就在他的注意力被转移的时间里，背后的玻璃窗上倒影出了一个女人的影子，伸出双手，悄无声息地抓向他的脖子。
血衣能够防御绝大部分来自正面的冲击，就算中了必杀一击，第二心脏也能保证他不被秒杀，唯独大脑是他的致命弱点，而脖子正是脑袋下方最脆弱的区域。
脖子被突然勒紧，爪痕瞬间撕破表皮，刺入气管。
周卓完全不顾被切开的喉咙，猛然拧身，血衣背后伸出一只女人的手，掐住了女鬼的喉咙竟将她从镜子里硬生生扯了出来，拎在空中。
“我确实缺乏伤害灵体的方式，但我们没有弱点，安心的离开吧，如果能找到凶手，我会为你复仇。”
周卓将染血的凶器刺入女鬼的胸口，同样的角度，同样的位置，虽然换了一个人，但这种伤势依旧致命。
女鬼的身形瞬间扭曲，双手抓住刀刃，发出凄厉的嘶吼。
垂死之际的攻击比先前更加恐怖，但周卓只是往血衣上再加了一瓶古神血液就全部抵挡了下来。
最后女鬼力竭，扭曲的身影反而变得凝视，阴森的面容恢复平静。
她冷不丁开口：“你肯帮我报仇？”
周卓没有拒绝：“只要凶手在小区里就可以。”
女鬼沉默片刻，再次开口：“我的尸体藏在厕所天花板上，你可以拿来用。”
这话给周卓说的一愣：“我要尸体干什么用？我没那种癖好……”
“她用得着。记住，他的嘴角左边有颗痣，杀死他之后，把我的戒指放在他尸体上，我会告诉你一个重要的秘密。”
说完，女鬼的影子便彻底消散了，也没告诉周卓对方的真正身份，或许并不是高迁说的那样简单。
看到那只从自己后背伸出的血手，周卓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这个叫孙雅的女鬼应该是察觉到了他身上带着的蝴蝶，蝴蝶凭借着噩梦级的实力强行违反规则出手，但这种帮助一定是有损耗的。
如果有了本地居民的身体，蝴蝶应该可以更大程度上对抗规则，提供帮助，这算是孙雅提供的委托报酬。
至于还有没有其他用处，那就不是他能知道的了。
“你要吗？”周卓收起凶器，随口问了一句。
“要。”蝴蝶回答，“我可以分出一部分血，制造出一个无限接近噩梦级的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