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透过窗户，洒在了病床上，再加上路微凉脖子上的纱布，竟是那么扎眼。
这个夜对顾子夜来说，是漫长的，直到今天他才发现对于她，他仅剩的一点所谓的了解全部清零了。
“医生怎么说？”
颜智轻轻地推门进来，看向窗边的顾子夜。
“出去说。”
“好。”
坐在长廊的椅子上，顾子夜双目闭着靠在墙上，脑海里总是闪过有关于路微凉的画面，有些事以前无法理解，现在都串联了在一起。
“那个女生呢？”
“原本她非得来，被我强制送回了学校。”
说到李朵，颜智神色不由地变了变，“老二，我只能说小嫂子交友不慎。”
“继续。”
“和虎彪聊完之后我才知道那姑娘真tm傻的可以，受不了室友的蛊惑大把花钱就算了，更可笑的是她为了出去旅游一趟，被室友拍了裸照还傻乎乎相信人家，你说是不是奇葩。”
憋了这么久，压了这么久想骂爹的情绪，这会终于能说了，颜智只觉身心舒畅，继续道，“过年那会虎彪手下的人逼小姑娘还钱，小姑娘一听数额翻倍吓得躲在朋友家，开学干脆躲在寝室，才有了论坛爆照风波。小嫂子估计想帮她彻底摆平这件事，哪知道谈判的时候手机录音被人发现了，然后就是我到场小嫂子摸脖子画面。”
“今天，谢了。”
“谁要你的谢了，一点兑现价值都没有。小嫂子说了，她卖饭还情，不劳你操心。”
颜智很是不屑顾子夜的谢谢，每次都只是不痛不痒的张张嘴，他还是比较喜欢路微凉的谢。
“可棘手？”
开闹吧还能游走在黑白之间混的风生水起的虎彪，没两把刷子自然不会有今天的地位，想要动他，当配以相当的实力甚至超越他的对手。
棘不棘手已经晚了，反正酒吧呢他也砸了，颜智难得萎靡，“不棘手，就是死乞白赖地求求我舅舅，然后被念叨几个月就是了。反正小嫂子说了想吃饭的时候，她随叫随到，这买卖我賺了。”
“顺便给你备一双拖鞋。”
“哇塞，”颜智听完，赶忙坐了下来，挤了挤顾子夜肩膀，“有情况啊，你真的决定开花了？我还以为你和崔曼有戏呢，你确定想好了，可不要戏弄人家姑娘的感情。”
“你在说自己吗？”
说什么大实话，呸呸，说什么屁话，颜智盯着顾子夜，难得不被套路，“别扯我，说真的，你是动真格的吗？”
“你觉得呢？”
“看清自己了？喜欢上了？理由呢？”
“你该回去了。”
顾子夜睁开眼，站了起来。
“过河拆桥，不回去你能拿我怎样？”
“你随意。”
“你个有异性没人性的顾子夜，早知道我就不救你家那位了，让你在机场急死。”
要理由吗？
如果非要一个喜欢的理由，那就是他厌倦了这个世界，而这个世界抛弃了她，没有谁比她更适合了。
他们的再次相见也并非那场职业规划，而是在她第一天入校报道时被人点名。
那时的她明明那么娇小，双眼却像一个早已经历过社会洗涤的老年人。之后的军训，之后的偶然遇见，直到现在，三年的旁观，他竟莫名地想对她好一点。
因为那场车祸，一开始，他退缩、逃避，并与她保持距离，但结果并非如期的好。现在，他不想再继续避开早已存在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