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小的时候，右腿受伤，落在了一个深坑之中。”
“那个坑里很深，满是土腥味，从下面往上看时，只能看到一方小小的天空。”
“我躺在那个坑里，觉得身子好冷，绝望的认为，那里会成为我的墓坑。”
蛮妖神色平静，用极为磁性的声音，缓缓叙说着无关的事情。
“当时的感觉，我这一辈子都无法忘记，也无法习惯。”
“可你知道吗，当我们从天锦山挖出那枚银币时，我就站在裁决大人身边。”
蛮妖低下头去，眼中罕见的闪过一丝后怕之意，他压低手掌，不肯让叶闻看到他那微微颤抖的手。
但可惜的是，他那微微颤抖的声音，终归暴露了他的心境。
“在那一瞬间，从裁决大人身上，我闻到了与当年一模一样的味道，墓坑一般的死味。”
闻言，叶闻脸色微变，蛮妖的直觉向来准的出奇，他不由得低声追问道。
“你是说，白衣会杀了你们？”
蛮妖轻轻摇头，眼中露出一丝诡异，他看着杯中浮沉的茶叶，苦笑道。
“说起来也是好笑，我并不能确定这件事，裁决大人对于我们没有任何杀意，甚至连最基本的恶意也没有。”
“但那种令人恐惧的感觉，我却也不会认错。”
说到此处，蛮妖身子一冷，战栗的低声说道。
“而这，才是真正令人恐惧的地方。”
叶闻沉默片刻，缓缓抬起头来，皱着眉头说道。
“你是说，他会在没想杀死你们的情况下，将你们杀死。”
这是一句有些矛盾的话，可蛮妖闻言，却十分认同的点了点头，肯定道。
“差不多就是如此了。”
叶闻似乎明白了什么，右手轻轻抚摸着那枚银币上的竖眼图案，转而问道。
“那么，你让我杀的那个人，究竟是何方神圣，为何我从来没有在裁决司见过他？”
蛮妖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回答道。
“关于那个人的身份，我知道也不比你多上多少，只是知道，当从天锦山挖出那枚银币时，裁决大人回了裁决司一趟，再回天锦山时他的身边便多出了这个神秘高手。”
“这个人无名无姓，而裁决大人，则唤他为修罗。”
修罗？好熟悉的称号。
叶闻心中一动，似乎是联想到了什么，若有所思的用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什么话也没说。
而在此时，蛮妖则继续小声补充道。
“说来，那个人刚刚出现的那几天里，他身上的味道闻起来很奇怪。”
叶闻精神一振，定睛望向蛮妖，好奇道。
“奇怪在哪里？”
蛮妖微微抬眼，妖媚的眸子中，满是不解之意，对着叶闻，有些不确定的说道。
“他闻起来，就像是棺材里的尸体，一股木头的朽味。”
“而且，他似乎没有了自己的记忆，对裁决大人唯命是从。”
闻言，叶闻垂下眼帘，看起来神色平淡，但心中却已掀起惊涛骇浪。
如果，他的猜测没有出错，那个穿着粗布麻衣的男子，便是被白衣裁决泡在神秘液体里的历代十二玉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