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目前这个阶段,发生在这个世界的情况白止已经全部都理清楚了。
总体的来说,这个世界就是一个茶几,而在茶几上面则是摆满了杯具。
“……从来没有。”
长久的沉默之后,对于白止的那个问题,女子平静的做出了回答。
“在我心中,我从来没有把她当做人类来看待过,只是当做一个容器或者载体,她的诞生仅仅只是一个意外。”
“这就是你的回答?”
看着面前的女子,白止略微的眯了眯眼睛。
“但是根据木木的说法,是你让她有了心,如果不是你在最初时候的陪伴……”
“只不过是为了收集实验数据罢了。”
打断了白止的话语,女子的语气平淡的可怕。
“你要明白一点,她只不过是实验过程当中意料之外的产物,换作是你,你会让一个注定会报废的工具拥有感情吗?”
“注定报废……什么意思?”
在听了女子的话语之后,也顾不得去追究其它的事情了,白止脸上的面色不由得微微的为之变了变。
“还不明白吗?木木她代表着世界,同时又是这个世界孕育的怪谈之主的人选。后者其实倒还好说,但是前者的话,你觉得在世界被毁灭的前提之下,她能够活得下来吗?”
在说这些话时,女子的语气显得相当的平静。
“结局,其实从一开始就已经被注定了。”
“麻烦说清楚一点。”
目光有微不可查的朝着身后看了一眼,看着面前的女子,白止的语气冷了下来。
不管是他还是面前的女子都很清楚,木木压根的就没有走远,此刻就抱着膝盖坐在拐角处那里。
——对方刚才说的那些话看似是对他说的,但实际上都是对木木说的。
“在这里,有大约10万人的幸存者,这些人都是我们世界当中的精英,都是青壮年,没有任何的老人和小孩。本来是有30万人的,但是为了延缓世界的毁灭,以及制造出一个可控的怪谈之主预备役,于是在这前后90年的时间里,有20万人或主动或被动的成为了病人或者其他东西。”
并没有对于白止的问题做出回答,女子先是有稍微的侧过身子,朝着白止展示了身后那密密麻麻的营养舱。
“每一名禁忌病人诞生的背后,都有着无数人的尸骸堆积,而每一名禁忌病人的诞生,都会让她朝着人类的方向更进一步。现实不是童话,事实也永远的比真相还要更残酷。你不是想知道她那颗属于人类的心到底是哪里来的吗?这就是真正的来源了。在这种黑暗的时代里,怎么可能会出现那种犹如童话般的事情?真实永远是黑暗的。”
就这么的看着他,女子一脸的面无表情。
“我让她拥有了属于人类的心和人类的感情?别搞笑了,真实的情况只不过是身为世界的她被人类的低劣感情给污染了而已。”
“所以呢?”
看着面前的女子,白止略微的挑了挑眉。
“既然说了这么多的话,不妨把你的全部计划都给说出来吧。比如说如果木木她打算成为怪谈之主呢?你又打算怎么办?”
“没关系,我早就已经料到了。被人类情感污染的她,自然的也会拥有的属于人类的自私,会做出这样的选择无可厚非,不过一切都在我的计划之中。”
女子的声音平静的可怕。
“别忘了,她是最完美的载体,作为世界之契灵性化身的她就代表着世界本身,而怪谈之主诞生的前提是以世界本身为养料。如果她要成为怪谈之主的话,那么她只会伴随着这个世界一起走向最后的寂灭。”
“所以?”
白止眉头微挑。
“……所以摆在她面前可供她选择的,实际上只有两条路。”
看着面前某人的平静反应,在些许的沉默之后,女子继续的开口说了起来。
“第一条路是走向最后的寂灭,第二条路则是重新化为世界之契的灵性,带着这些幸存者们一同离开这个世界。”
“所以说这对于你来说,最糟糕的情况无非是同归于尽对吧?”
伸手摸了摸下巴,白止一脸的若有所思。
“虽然说不知道你对诺亚方舟进行了多么丧心病狂的改造,但是想要将这十万人还有那些文化知识传承给一并带走的话,果然还是得需要世界之契……你们从一开始就计划好了吗?”
“所以我早就说了,她的诞生只是一个意外。”
女子平静开口。
“从一开始就作为一个没有丝毫感情的载体而存在,才是她最好的选择。”
“唔……你说有没有这种可能。”
稍微的想了想后,看着面前的女子,白止开口说了起来。
“木木她根本就不管这些幸存者,也不在乎你们这里的什么传承,直接选择和我一起离开?”
“有可能,毕竟她拥有了人类的心,而人类本身就是自私的……但是她无法做到。”
女子平静开口。
“世界之契依托于世界或者诺亚方舟而存在,除非你能够将这个诺亚方舟给带走,否则当这个世界毁灭的时候,她也会跟着一同死去。”
“然后将这个诺亚方舟带走的话,又需要世界之契是不是?并且死掉的世界之契还不行?”
白止很是有些无语的翻了个白眼。
“你们的计划还真是够周密的,方方面面的都设想到了,一环接着一环是吧?”
“………”
女子沉默以对。
“其实呢,就算是你不说,我也已经猜到了某些事情了,所以你没必要在我面前隐瞒的。”
略微的摇了摇头,白止抬头看向了高台旁边的那些密密麻麻堆积成山的营养舱。
“就算是世界之契没了灵性,但是这并不代表世界之契就没作用了,否则的话进来这里的那扇铁门也不会需要世界之契才能打开了。想要将这个被你魔改之后的诺亚方舟给带走的话,那个世界之契是完全够用的,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
在他说出这段话之后,白止有观察到,在那么一瞬之间,面前的女子的眼眸当中有掠过了那么一丝挣扎,不过最终对方还是选择了沉默。
“方法其实很简单,只不过对你来说是一个很难的取舍问题罢了。”
在口中稍微的叹了一口气,白止开口说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