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三人,就这般在这片空间中行走。
大约过了十分钟左右,眼前的场景再度变幻。
沈东流向四周看去,那是一座看不清具体,被迷雾笼罩着的方形祭坛。
在那祭坛之下,摆放着一张四方木桌。
木桌上,则是放着一些残破的物件——似乎是几枚破损的武器,以及符箓纸张、制式的铠甲残片,和一枚森白的骨片!
“这是——”
沈东流不禁问道。
“知道为什么让你过来吗?”
东方圭被炎红鱼推到方桌之前,看向沈东流问道。
谁知道你又想怎么搞我心态?
沈东流心理暗骂着,却恭敬地开口道:“小子不知,请监正大人示下。”
“我刚刚不是告诉你了嘛?”
炎红鱼瞪了沈东流一眼,似乎是在埋怨他为什么总在东方圭面前这么笨拙,不知道讨好:“师傅昨晚夜观天象,借着这些我一年来从战场上找到的一些线索,已经推算出了一些真相。”
“但是那真相似乎已经被更强大的大能蒙蔽了天机,无论他如何推算,都无法看出那真相背后着正的发生了什么,因此也就没办法确定究竟是不是那个我们所怀疑的对象!”
“所以说,其实监正大人已经猜出来是谁在通敌叛国,但只是缺乏证据而已,对吗?”
闻言,沈东流开口问道。
“没错。”
炎红鱼点头道:“但是就是这个证据,现在却成了其中最棘手的一部分!”
“无法拿出来证据,就没办法证明那个人有叛国的罪名,就无法对他实行任何手段!”
“但是——”
沈东流开口问道:“就算东方大人真地推算出来了当时的画面,就一定能够证明那个人痛通敌叛国吗?”
说着,沈东流眼神一凝,转头看向东方圭,认真地问道:“就算真的能证明对方痛地叛国,以现在的大炎皇朝,又能真的做些什么吗?”
“你——!!”
闻言,东方圭先是一愣,而后顿时涨红了脸,看向沈东流,张了张嘴,竟是不知该说些什么。
“东流哥哥,你怎么能这么说?”
炎红鱼哑然地看着沈东流,道:“若是真的找到凶手,我们自然是要为父皇和沈伯伯,还有我大炎皇朝的战士们,报仇啊!”
“东方大人,小鱼儿不懂事,您怎么也不懂事啊?”
沈东流根本没有理会炎红鱼急切的话语,而是看向东方圭道:“就连我这个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人,都能看得出来,现在大炎皇朝最需要的就是休养生息,难道您堂堂监正大人,能不知道吗?”
“与青云皇朝一战,我大炎皇朝,先死大元帅,又陨先帝陛下,军中将士死伤无数,可以说一场国战,大炎皇朝百年积累消耗殆尽!”
沈东流全然不顾炎红鱼怔怔的目光,以及东方圭几欲杀人的眼神,冷静地说道:“如此,国仇家恨固然重要,但是使国民休养生息,大开招贤纳士方便之门,难道不是最重要的吗?”
“东流哥哥——”
炎红鱼察觉到了气氛中弥漫的紧张气息,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被沈东流打断。
“诚然!攘外必先安内,我不否认找到通敌叛国之奸细的重要性,但是,您为什么非要利用一个女孩儿的仇恨之心呢?”
“那按照你这么说,我们就不用去还原那场战争地真相了吗?”
东方圭冷冷地看着沈东流,问道:“你难道就不想知道你父亲的死因吗?”
“当然想,不然我来这里做什么呢?”
沈东流耸耸肩,说道。
东方圭看向沈东流的眼神,虽然愤怒,但是此时尽然多了一丝欣赏之色。
这个小子的话虽然不中听,但是其中的意义却发人深省。
甚至和张白岳与学宫大祭酒孔丹生在那场秘密朝会之中,制止了他以及楼千山,还有那些军中大将军们立即反攻,与青云皇朝决一死战的说辞不谋而合!
倒是没想到,此子竟然还有此等见识?
比沈鸿图那个匹夫强上太多了!
若是好好调、教,未必不能在张白岳之后辅政,只是可惜……
东方圭矜持地想着,却并没有给沈东流好眼色,只是道:“今日让你前来,不仅是为了让你作为沈鸿图之子,来看我推算出来的结果,更是因为你是沈鸿图之子,与我要推算的事件主人有着血脉关系,有你在,能够加持我的推算之力,说不定那结果可以更加清晰些。”
我就知道,果然还是把我当做工具人了……
沈东流撇了撇嘴,并无意外。
东方圭并没有再多说什么,一挥手,沈东流感觉自己指尖传来一阵疼痛。
低头一看,一滴鲜血从他的指尖渗出,被东方圭摄在手心。
东方圭手捏法诀,将沈东流那一滴鲜血抛向祭坛之上。
一股玄妙的力量,注入鲜血之中。
同时,方桌上摆放着的那些断剑、符箓、铠甲和骨片,也都在那玄妙力量的牵引下,悬浮在了祭坛之上。
“天道有常,万象无始……”
东方圭缓缓开口念叨着法诀,而后沈东流那一滴鲜血缓缓蒸发,那笼罩在祭坛之上的浓雾,突然变成了血色。
原本浓郁的雾气,竟然真的变淡了许多!